编者荐语:
近日,歌曲《孤勇者》蹿红网络,在Bilibili等视频网站上反复二创,于流行文化中,赋予青年觉醒的意含。但本文作者经过分析发现,该视频恰恰折射出B站左翼视频痛点。由于其歌词本身存在的问题,因而难以负担起左派所期待的“阶级意识”觉醒的任务。
作者:知鱼童子
《孤勇者》与《国际歌》
年年末,一首名为《孤勇者》的歌曲陡然蹿红网络,不仅雄踞各大音乐APP的热搜第一,还长时间占据了B站的推送首页(此处显然有大数据依据我个人喜好推送的因素)。截止年1月23日晚间,歌手为陈奕迅的《孤勇者》在网易云上已累计收获的评论量,这一指标在QQ音乐上为(大部分音乐软件不公开播发数,此处只能用播放量表示热度)。
这一发行于年11月8日的歌曲,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斩获了网易云音乐年度音乐奖年度最佳单曲TOP10奖,并位列第二,仅次于发行于年5月7人的《这世界那么多人》。
(网易云年度最佳单曲top10)
这一歌曲的迅速走红,显然与它的创作背景密切相关。年11月7日凌晨,EDG在S11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上摘得桂冠,这一事件在青年人中的热度及激起的狂热情绪不亚于国足踢进世界杯,就连央视新闻的微博官方账号也发文祝贺,并附以经典配图“我们是冠军”。借此势头,英雄联盟官方携手陈奕迅发布了歌曲《孤勇者》,该曲原是英雄联盟首部动画剧集《英雄联盟:双城之战》的中文主题曲,该动画已在52个地区超过《鱿鱼游戏》,成为Netflix全球收视率榜第一名。正是在夺冠与网飞收视率的双重东风下,《孤勇者》异军突起,成为年最后两个月的热曲。
(央视微博)
但很快,《孤勇者》就跳脱了其原有的创作背景,被众多读者/创作者赋予新的多元内涵,成为一个巴特意义上的“可写的”文本。在B站上,这一歌曲迅速被精苏、罗翔粉、李云龙粉、《觉醒年代》粉使用,成为B站上十月革命、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莫斯科保卫战、平安格勒保卫战等视频的御用BGM。成为列宁、斯大林、托洛兹基、切格瓦拉、桑卡拉、萨尔瓦多·阿连德等人一生混剪的经典配乐。
(B站“孤勇者”搜索页面)
《孤勇者》胜人之处并不在曲调,论曲调,朝鲜歌曲最高扬且更有鼓动感。孤勇者被迅速接受之处,在于其高度可阐释性的歌词,在于歌词中大量存在的文本空白。在歌词构成的召唤结构中,暗示了一个这样的人物:孤独、不为世人所理解/饱受诟病、有污点、不屈服、不像命运低头、怀揣崇高理想并为之不惜运用诸多非常手段、狂热、曾处于过极度危机状态而孤注一掷孤勇奋斗。这既是一个狂热的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付诸且执着于实践的革命浪漫主义者,在对乌托邦的忠诚与义无反顾实践的张力中,他饱受争议、饱受攻击,但他对此全然不顾,这首歌的歌词号召,对于这样为崇高理想而奋斗的“孤勇者”,我们应该忽视其身上的“污点”。
此处我们试以斯大林为例: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卡廷惨案、乌克兰大饥荒、大清洗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留守莫斯科,抵抗纳粹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列宁格勒保卫战、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你的斑驳,与众不同,你的沉默,震耳欲聋”——快速工业化、农业集体化
“爱你来自于蛮荒,一生不借谁的光,你将造你的城邦,在废墟之上”——斯大林接手时苏联还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去世时苏联已成为一个完全工业化国家
(斯大林版《孤勇者》)
然而,历史上符合以上元素的公众人物太多了,尤其是政治家。政治家们只要不是太拉胯,并表现出一种不按常规出牌的处事风格,几乎都可以被套进这首歌里。不仅上述的左翼革命家,甚至连普京、川普、卡扎菲、萨达姆这样的政客都可以套进歌词里,毕竟谁没有狭路相逢拍案而起的时候。
这也是B站左翼视频痛点缘由之一,看似符合左翼革命家的宣传曲,却同样可以用在右派和投机者身上。此处自然难以简单地用所谓“审美独立性”“音乐无阶级性”的口号敷衍之,更不可能在一个普及性视频中长篇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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