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接上一篇的话题,上一篇中我们谈到了美国的军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注意一下最近的新闻,最新的消息是美国为了从叙利亚撤军,不惜抛弃了此前一心一意跟随他打击ISIS的库尔德人,可怜库尔德人为了美国的一个支持建国的许诺,在付出1.1万人的死亡代价后,成了一枚弃子。
在这里,我不禁想到了《史记.淮阴侯列传》上的一段描述:上令武士缚信,载后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在ISIS被彻底消灭后,美国当初许下的帮助库尔德人建国的承诺自然无疾而终,而美国人,此时也要撤出了。只留下被放弃的库尔德人孤独的面对试图对其除之而后快的土耳其。(这里我就不从地缘政治的角度展开分析为什么土耳其要对付库尔德人了,大家看一下地图大概就能判断出来。)
而特朗普在回应质疑时,辩解称:“他们在一场古老的冲突中为自己的土地而战。”“我们已经耗费惊人巨资帮助库尔德人,在军火、武器、金钱、报酬方面。”“如同今天一篇写得非常、非常有力的文章所说,二次世界大战时,他们没有帮助我们,举例来说,诺曼底登陆战时,他们没帮我们。”
这种公然抛弃盟友的举动展示在全世界的面前,很自然的,不但是在国外,就是在国内,特朗普总统也已招到众多美国会民主党乃至共和党成员的质疑。
特朗普的坚定政治支持者、共和党籍联邦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在接受美国媒体阿克西奥斯采访时,用他迄今为止最严厉的语言对特朗普从叙北部撤军的举动进行谴责,并称“这是特朗普在总统任期内犯下的最大错误。”
另据《华盛顿邮报》报道,来自怀俄明州的共和党籍众议员、众议院共和党会议主席利兹.切尼表示,撤军的决定正在具有“令人厌恶和可预期”的后果。这位美国前副总统迪克.切尼的女儿在一份声明中说:“除了引发新的‘伊斯兰国’攻击,这一决定还有助于美国的对手俄罗斯、伊朗和土耳其为‘伊斯兰国’的复兴铺平道路。”
10月9日,超过50名民主党籍联邦众议员向特朗普发表公开信,称他在土耳其对叙库武装展开行动之前撤军的决定使美国的盟友处于危险之中,危及美国在该地区的反恐努力,并将导致“当前和未来盟友质疑美国作为伙伴的可靠性”。美众议长、民主党人佩洛西要求特朗普收回撤军决定,认为其威胁地区安全局势,并将向美国的盟友发出“美国不再可靠”的信号。
当然,站在舆论和美国整体利益的角度,这些国会的绅士们的说法无疑都是正确的,然而对于目前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先生而言,他思考的则是更直接,更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没钱。
所以说,现在的画风其实是这样的:
“你会引发伊斯兰国复兴!”“我们没钱。”
“你正在抛弃盟友!”“我们没钱。”
“你会让盟友觉得我们不可靠!”“我们没钱。”
“你在损害美国的软实力!”“我不听,我不听,我们没钱。”
……………………
好了,关于这个话题,我们暂时告一段落,这一篇文章,我重点想聊聊的是美国的身份认同和种族问题。
我这里先问一个问题,谁是美国人?许多人都会说,这还用问吗?有美国国籍的人就是美国人。
这个问题在已故的美国哈佛大学学者塞缪尔·亨廷顿书《谁是美国人?》中,却不是这么简单认为的。塞缪尔·亨廷顿从这个问题引出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就是“国民认同”,或者说“国民特性”。只有具备了某种文化上的特质,你才能从文化意义上算是某个群体当中的一员。
那么,这里就有了一个答案:具有美国的国民认同的人,就是美国人。
或者,更进一步来说,就是认同“盎格鲁-新教文化”这一美国文明的根本特性,主要是认同以下核心理念:自由、平等、个人主义、代议制政府和私有财产制。
按照亨廷顿的说法,美国的社会始于年、年和年的头几批定居者群体。那在这我们需要补充介绍一下美国历史,说说这三个年份发生了什么。
年,英国人在北美建立了第一块殖民地,詹姆斯敦;
年,被美国人尊为祖先的英国清教徒,乘坐著名的“五月花号”,来到美洲,建立了普利茅斯殖民地;
年,因为普利茅斯殖民地的成功,吸引了英国上千的清教徒“大迁徙”来到美洲,建立了马萨诸塞殖民地,不久后又建立了美国第一座城市:波士顿。
这些都是美国历史早期重要的时间节点,美国的政体、语言、工作和生活模式以及许多的习俗都是这些最早的“定居者”制定的。而在这种社会形态已经比较成型之后,再来的人,才被称为“移民”。
从这个角度出发,某些人将美国称为“移民国家”或者“移民社会”。认为美国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不断接受美国民主、自由的价值观而形成的,这个看法并不完全正确。
应该说,那些早期的定居者,以及定居者的后代,才是现代美国的核心。
根据那些定居者开创的规范,我们来看看美国的国民认同,它被归纳总结出来,是在美国独立之后不久。用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最高法院大法官约翰·杰伊的话来概括,包含六点:分别是“有共同的祖先,讲共同的语言,信仰同一宗教,遵从同样的治理原则,习俗风尚非常接近,通过共同的战斗和努力,打完了漫长的战争,高尚地赢得了自由和独立。”
亨廷顿进一步把这些总结为:基督教信仰、新教价值观和道德观念、工作道德、英语、英国式的法律、司法和限制政府权力的传统,以及欧洲的文学、艺术、哲学和音乐传统。
以上这些,都是17到18世纪的定居者开创的模式,可以说是美国最初的基因里的东西。在这一基础上,在18到19世纪,又出现了所谓的“美国信念”,原则是自由、平等、个人主义、代议制政府和私有财产制。
后来一代又一代的移民都是被同化到这一文化当中。所以说,美国的国民认同跟其他国家的国民认同,最大的区别就在这,它不是基于土地的,也不是基于种族的,而是基于这种“美国信念”。
但是,在现代,我们可以观察到,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首先,文化多元主义和多样性的理论正在大行其道,在美国国内,许多声音开始抬高人种身份、民族身份、性别身份,而贬低国民身份。
20世纪60年代,美国人的国民认同受到一系列运动的挑战。这些运动的领导者们认为,美国不是一个共享同样文化理念,并且融合在同一价值观下的民族大家庭,而应是不同种族和群体聚合的产物,保持着各自独立的多样性。他们指责此前流行的美国熔炉理念是种族中心主义,而此前的主流观点认为,不同种族和观念的人来到美国后,都应该如同熔炉一样融为一炉。
多元主义者认为美国不应该是熔炉,而应该像一盘沙拉那样,虽然各种蔬菜拌在一起,但彼此还是你是你我是我,保留各自的文化特质,这样也会使得美国从单一的盎格鲁-新教文化转变为多元文化。
应该说,美国民主党中的许多人是这种观念的急先锋,在克林顿任总统时,他就欢呼美国人从欧洲文化统治下得到了解放。而在此之后宗教多元化,同性恋平权等等话题中多越来越多的包含了多元文化的概念。
此外,越来越多的移民保持着双重国籍、双重国民身份和双重忠诚。社会学家丹尼斯·朗在年就下结论说:“今天已没有人再主张让新的移民‘美国化’,那已是恶劣的老种族中心主义的过去。”
而这一点,是很多跨国公司和财团非常乐于见到的,也在其中推波助澜,20世纪初,福特公司带头促进美国化,而到20世纪90年代,福特已相当明确地将自己界定为一家跨国公司,而不是美国公司。
这里我们要提一下美国的白左们,事实上,在全球化的浪潮和多元文化冲击下,越来越多的美国精英阶层开始轻视国民身份,重视全球身份和跨国身份。
例如,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的艾米·古特曼认为,让学生“首先应做美国公民”的做法是“令人厌恶的”,她认为美国人的首要忠诚对象不应该是“美国或某个政治主权团体”,而应是“民主人道主义”。这种观点,在美国部分左派精英人士中是很有代表性的。
有声音批评说,现如今的美国知识分子放弃了对国家和同胞承担的义务,却吹嘘他们对全人类的认同。
所以,很多人批评美国一些人权和平权人士配合国内大V忽悠中国人,其实,人家是连自己人都一起忽悠的,而且很明显的是,他们自己人被忽悠的更惨。
说起美国的种族问题,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黑人的平权运动,所以这里我也展开一下这个话题,首先我想问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黑人?或者什么是有色人种?这里也许很多朋友会很奇怪,黑人就是电视上那些黑皮肤,祖籍非洲的人呗,这有什么好问的?
那么如果一个人的父母一方是白人,另一方是黑人。或者身体中有三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黑人血统,那他算是白人还是黑人?也许有些人只能根据这个人的肤色看起来是否黑来判断了吧?
那么,什么是美国真正意义上的黑人呢?
美国联邦政府属下机构美国人口调查局在官方的列表里规定:凡是黑人和白人的混血儿,不管他身体所含黑人血液的百分率多么少,仍应属于黑人。白人与黑人的混血儿和黑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都属于黑色人种。印第安人和黑人的混血儿也应属于黑人。除非是印第安人的血统明显地占优势,他才会被部落承认为印第安人。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美国社会对于有色人种的定义是非常严苛的。
这里引用年的数据,美国黑人占美国人口的比例达13.2%,而根据上面的“一滴血原则”,在未来,美国黑人通过自然生育的增长速度将远远超过白人的人口增长,此外,这里需要提到的另一点便是,黑人的出生率同样远高于白人。
所以,有许多美国人惊恐的担忧,未来的美国将是一个黑人国家。
然而,我要说的是,在此之前,美国也许先将成为一个拉美国家。直到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美国的拉美裔人口已经超过了黑人成为了美国的第二大族群。
从空间上看,在美国南部,特别是靠近墨西哥和墨西哥湾的南方各州,比如得克萨斯州、路易斯安那州、新墨西哥州等地等地,白人在这些地区已经属于少数族裔,占据大头的则是拉美裔。在西海岸,虽然美国白人占据优势,但优势也越来越不明显,因为每年的新亚洲移民都比较倾向于亚裔较多的西海岸各州。
由于居住集中,难以同化,在美国出现了很多拉丁化的城市和区域;他们的移民浪潮持续不断,形成了链条式的搬迁,移民行为又一波比一波容易,持续越久越难以停下来,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移民中,讲西班牙语的墨西哥裔的移民居于多数,美国有变成双语言、双文化社会的趋势。许多美国人对于墨西哥裔移民对美国造成的变化尤为担忧,因为他们的祖国与美国相邻,让美墨边界变得模糊,而这些移民依靠偷渡等手段正源源不断的从边境越近而来。
在历史上,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内华达、德克萨斯这些州,曾经是墨西哥的领土,由于这样的历史原因,这些墨西哥裔移民来到美国,反而有重返故土的感觉,甚至有人对美国提出了领土要求。其实,不仅墨西哥裔的移民构成了严重的挑战,其他拉美裔的移民也带来了类似的问题。而非常明显的例子就是迈阿密,这个城市已经被古巴人所支配。古巴裔在社会生活中占据优势,非拉美裔受到排斥,当地的政界和商界的主要人物都是古巴裔,人们常说迈阿密是“拉美首都”。非拉美裔白人成了少数派,他们受到歧视,有人感慨:“我的上帝呀,可尝到少数民族的滋味了。”
这里我简单的说一下为何拉美偷渡移民是如此之多的原因,大家可以看看美国的所谓“后院”,及那些靠近美国的墨西哥、洪都拉斯、萨尔瓦多、危地马拉、伯利兹等国家,这些国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贫穷,以及由于贫穷导致的贩毒猖獗,社会制度接近崩溃。
以墨西哥为例,墨西哥普通人月收入多美金,根本无法维持生活,普通人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去美国打工,要么成为毒贩。再看洪都拉斯,人均GDP只有中国人均GDP的四分之一,其中69%的人口活在贫困线以下,一天的收入不到15元人民币,中产阶级仅占10.9%……
造成贫穷的罪魁祸首,其实还是美国,这些国家都被称为“美国的后院”,事实上也是美国的贸易倾销地和原料来源地。如墨西哥,在签订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后,因为无法抵抗美国机械化大农场生产的粮食的冲击,农民们纷纷破产。美国农民生产一吨玉米的成本不到一百美元,而墨西哥农民的成本则超过美元,根本无法竞争。
而在与此同时,墨西哥的两家食品垄断巨头,在玉米原料下降之后,将墨西哥人主食玉米饼的价格涨价了五倍。
这直接导致了墨西哥的年轻人,为了活下去,除了偷渡,就只能加入贩毒组织。看国际新闻的朋友应该知道,这些国家都是全世界最危险的几个国家之一,毒品战争,街头枪战,千人坑,这些新闻应该就是中国人对于这些国家的印象了。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些国家已经形成了畸形的文化,即老百姓对于毒贩是支持的,因为毒贩们能够令他们活下去。还是以墨西哥为例,毒贩们让农民种植大麻,并且和农民谈好收购价格,旱涝保收,你愿意种大麻,不但发工资还管饭。
美国这种管杀不管埋的举动,所导致的后果,就是偷渡,大规模的偷渡。成千上万人不顾性命要逃到美国,一些国家甚至达到要举国逃亡的地步。年10月,多名洪都拉斯难民拖儿带女,在“步行了上千公里,穿越危地马拉”后,浩浩荡荡地到达墨西哥边境,墨西哥警方做出了一些无谓的反抗,扔了点催泪弹之后,发现完全控制不住现场,于是就放行了……
按照美国总统特朗普先生在演讲中的说法:“上个月,有2万名移民儿童被非法带入美国,与之前相比,数量急剧增加。这些孩子被恶毒的蛇头和残忍的帮派当做工具利用。穿越墨西哥的危险途中,三分之一的女性遭遇了性侵。在我们这套残缺的系统下,妇女和儿童是最大的受害者。这就是南部边境非法移民的悲惨现实。这就是我决心要结束的、折磨人性的恶性循环。”
随着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对此感到深切的忧虑,特朗普总统的边境墙计划就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应运而生,他甚至说:“长城就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完成的!”
我个人认为,特朗普总统低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和对于幸福生活的渴望,拉美人民对于逃离那个地狱的追求,远不是一堵边境墙能解决的。当然,总统先生总是能有一些超常的脑洞,让我们来看看报道:
今年3月的白宫会议中,特朗普在谈及边境移民管控问题时曾提出这样的想法:除建造边境墙外,还应该加挖一条水渠来加固,并在水渠中放满蛇和鳄鱼。他甚至还要求助手去估算如此操作的成本。不仅如此,特朗普还提出给边境墙通电的想法。此外,他还提议在边境墙顶部安装能够刺穿人皮肉的长钉。
他甚至提出建议称,如果移民朝边境安全人员投掷石块时,安全人员可以开枪。当被告知这种行为非法后,特朗普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不过,根据其助手的介绍,在后来的一次会议上,特朗普又想出了一个方法:安全人员可以朝移民的腿部开枪,以减缓他们的行进速度。这一想法很快也被否定。
“总统很沮丧,”曾担任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代理局长的托马斯·D·霍曼这样形容当时的特朗普,“总统希望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事实上,在我看来,想要解决拉美裔难民偷渡的问题,最彻底的解决方案是彻底改变这些地区的经济结构,让这些国家富起来,并且彻底解决他们国内的贩毒问题,使得社会回到正轨,但是,这可能吗?
其实,即便是美国能立即切断拉美裔人口流入的问题,问题也已经有些晚了,因为从单纯的生育率角度来说,拉美人的生意率甚至比黑人还要高,同样要大大高于白人,所以从人口自然增长的角度来说,白人依旧不乐观。
从年的婴儿出生率统计我们可以看出,全国出生万婴儿,其中有色人种万,白人万。全国白人新生儿比例为48%,美国正在加速成为一个有色人种国家。
有分析指出,美国有可能在年左右,完成族裔比例的彻底逆转,成为一个以拉美裔为主体的民族结构。而这,将深刻的影响美国的政治走向和政治逻辑。
事实上,我上文所提到的种种思潮,正是在这种种族构成比例快速调整中潜移默化的发生的。
这里我要说的是,并非我个人对于黑人或者拉美人有什么偏见,而是历史上以这些民族为主体的国家,至今没有成功的案例,而从民族性的角度而言,我这种民族性中缺少克制力、勤奋、家庭观念,注重享乐的民族,并没有太多的看好。
而在这一点上,作为一个拥有悠久传统的国家,中国相对而言要做的更好。汉族人口占绝大多数比例的现实,形成了人口高度同质化的局面,这一方面为内部分歧,矛盾乃至动荡的低频率提供了可能,更重要的是,同样的历史和文化,有利于塑造身份认同。
秦汉以来形成的以中原为腹地的文明核心地带,对中国历史进程所产生的向心力已经被反复证明,即便当年中俄对峙时期,准噶尔依然致信康熙皇帝:“中华与我一道同轨”。
在军阀割据混战时期,独立建国不仅不是选项,而是政治禁忌,虽然各路军阀权利来源于枪杆子,但他们权利的合法性却依赖于国家统一。
所以,我个人一直认为,国家与国家的竞争,不是短跑,而是马拉松,考验的是韧性,尤其是低潮期的韧性,这才是考验一个国家文化优劣与否的关键。很多情况下,并不在于你在鼎盛的时候有多强,而在于你在低谷的时候能够屹立不倒,并且涅槃重生。在这一点上,几千年来,身边的跑友换了一遍又一遍,唯独我们还在奔跑,并且还在加速。
这里就不多说中国方面的事了,美国的种族问题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控制一下字数,之后有空再写美国的政治和同盟等方面的话题。另外提一下,我的个人公号就是张主编观察,心血来潮会写几篇,多谢支持。
张主编观察写稿烧脑,感谢大家多多支持!
转载请注明:http://www.wangsicongg.com/zrzy/947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