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说:“读书就是回家。”
今天是易家陪你读书的第62天,共读的是第8本书——智利作家罗贝托·波拉尼奥的作品《智利之夜》。
《智利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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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们讲到,主人公拉克鲁瓦在智利一位文学评论家费尔韦尔的庄园里,见到了著名诗人聂鲁达,受文学召唤,他也决定成为一名批评家和诗人,可这条路注定难走。
今天我们一起进入第二个故事,也就是作家萨尔瓦多向拉克鲁瓦讲述的一件事:
萨尔瓦多去拜访了一位绝望的危地马拉画家,画家绝食多日,整天坐在窗前打量巴黎,在沉默中等待死亡。
画家的结局是什么呢?他究竟在巴黎的黄昏中看到了什么?“我”又从中产生了哪些感悟?
带着疑问,让我们一起走入今天的共读。
某个下午,在作家兼外交官萨尔瓦多先生的家里,他向“我”讲述了一位画家的故事。当时他家里还有五六位其他客人,费尔韦尔也是其中一员。
“二战”期间,萨尔瓦多被派驻智利使馆。有一位美丽的女士问他,是否希望被引见给著名的德国作家、国防军军官荣格尔先生。
萨尔瓦多表示:“是的,我非常乐意。乔万娜,请把我介绍给他吧。”
乔万娜带萨尔瓦多穿过很多间大厅,在尽头那间大厅里见到了荣格尔上尉,他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英雄,也是《钢铁的暴风雨》《非洲游戏》《在大理石危岩上》和《赫里奥波里斯》的作者。
相互介绍之后,萨尔瓦多和荣格尔用法语交流起来。
荣格尔问萨尔瓦多:“是否能找到您著作的法语版本?”
萨尔瓦多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没错,有一本书已经被译成法语了,如果您想要读的话,我十分荣幸能将其馈赠给您。”
荣格尔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们互换了名片,并约了一个时间共进下午茶。
几天之后,萨尔瓦多和荣格尔在那个危地马拉画家藏身的阁楼里相遇了。
危地马拉共和国是中美洲的一个总统共和制国家,巴黎被占后,画家无法离开那个阁楼,萨尔瓦多经常带着食物去看望他。
但画家从未向萨尔瓦多表示过感谢。有一次,萨尔瓦多带去了一本小说,他原本想把小说送给别人的,但看到画家如此穷困潦倒,便给他留了下来。
可当一个月后他再去时,发现小说还原封不动地在桌子上放着。
萨尔瓦多问画家:“您是不是不喜欢这本小说?”
画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我根本没读过那本书。”
萨尔瓦多感到很沮丧,他说:“那说明您不喜欢这本书。”
画家则表示:“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单纯就是没有看而已。”
萨尔瓦多拿起他的书,发现封面上积了一层灰。
那一刻,他明白画家说的是实话,从那以后,他也就不怎么把这个画家放在心上了。
又过了两个月,萨尔瓦多再次来到小阁楼,发现画家看上去更消瘦了,仿佛他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没有吃过一口饭。
他一边坐在窗前凝视着巴黎的街景,一边放任自己慢慢死去。
他深受抑郁症的折磨,在那个屈服于日耳曼民族统治之下的城市里,画家藏身在阴暗的阁楼,患上了抑郁症。
他的消瘦令萨尔瓦多大吃一惊,他邀请画家去吃晚饭或点心,但被拒绝了。
萨尔瓦多问画家:“您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画家回答:“没隔多久。”
萨尔瓦多说:“没隔多久是多长时间?”
画家说:“我也不记得了。”
萨尔瓦多把带来的食物一一放到橱柜里,画家则一直坐在椅子上,坐在唯一一扇窗户旁边,凝望着巴黎街头,消磨时光。
也是在这个小阁楼里,萨尔瓦多与荣格尔不期而遇。荣格尔是怀着好奇心来看望这位危地马拉画家的。
当时,荣格尔正专注地研究着一幅两米乘两米大小的油画,油画有个奇怪的名字:《日出前一小时的墨城风光》。
荣格尔见到萨尔瓦多的时候,同样感觉到很惊讶,然后是一丝轻微的喜悦感。
他们热情地打了招呼,寒暄了一阵子,然后荣格尔开始谈论绘画。
谈着谈着,萨尔瓦多突然发现自己来到这里之后,还没跟阁楼的主人,也就是危地马拉画家说过话呢,于是萨尔瓦多开始找画家。
他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恐慌,他担心画家已经被法国警察,或者更惨一点,被盖世太保逮捕了。
这里说明一下,盖世太保是德语“国家秘密警察”的意思,它是出于纳粹政权需要而存在的恐怖统治机构。
幸好画家还在那里,依然坐在窗边,入神地凝望着巴黎街头。
萨尔瓦多意识到自己带来的食物还在手上呢:一点点茶叶,一点点糖,一条两磅多重的大面包,还有半公斤羊奶奶酪。
他对画家说:“我给你带了点食物过来。”
画家则跟往常一样,没有道谢,也没有回头,只留给旁观者一个顽固的背影。
场面一度很尴尬。
荣格尔拉过来两把椅子,跟萨尔瓦多聊起了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德国作家和智利作家就这样谈论着人类与神灵,战争与和平,意大利及北欧绘画艺术……
他们喝了两杯白兰地,说到喝酒,这一回,危地马拉画家倒是没有拒绝。
荣格尔问画家:“你是否在墨西哥城待过很长时间?”
画家表示:“我在墨西哥城只待了一个星期,对那个城市的回忆不甚明确,你感兴趣的那幅油画,其实是多年之后我在巴黎创作的。”
当时,画家身处巴黎,战争已经开始。他养成了在那扇唯一的窗前观看巴黎全貌的习惯,一看就看很久,默默迎接死亡的来临。
通过对巴黎彻夜不眠的观看,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日出前一小时的墨城风光》,他把脑海中的景象画了下来。
换句话说,这幅画成了一个以人为祭品的祭台,并延伸出一种不可超越的厌食行为。
它表达着对溃败的接受,这不是指巴黎的战败,不是指欧洲文化准备自焚的溃败,也不是指他曾拥护的政治理念的失败。
而是指他本人——一个无名无财,却准备在文艺之都的艺术圈里谋求声名的危地马拉人的溃败。
他如此清醒地接受着自己的溃败,以近乎自虐的方式惩罚着自己,无惧死亡,这令萨尔瓦多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荣格尔继续侃侃而谈,危地马拉画家一如往常躺在窗边,将自身消耗在对巴黎反复又徒劳的观察中。
而后,萨尔瓦多和荣格尔一起离开了阁楼。
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危地马拉画家大概活不到下一个冬天了。
二人来到萨尔瓦多的住所共进晚餐,他们坐在舒适的大扶手椅里,谈论着文学。
临走时,萨尔瓦多送给荣格尔一本自己已被译成法语的作品。毫无疑问,荣格尔后来是读过这本书的,因为他在回忆录里谈到了它,评价还不赖。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
那天晚上,当“我”和喝醉了的费尔韦尔一起从萨尔瓦多家中离开后,“我”从画家身上感到了一种令人振奋的力量,进而产生了一阵幻想:“我”看到自己正在撰写一首诗歌。
在“我”的幻想中,风趣被大量挥洒,像英雄们的梦想一样被擦亮。
“我”立刻把这一念头告诉了费尔韦尔,却被费尔韦尔破了一盆冷水。费尔韦尔会向“我”讲述一个怎样的故事呢?让我们一起期待明天的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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