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作者是复旦大学社会科学实验班学生，学号
从混沌向永恒——
萨尔瓦多·达利的宗教作品与信仰世界
黄嘉雯
内容提要：本文着重探讨20世纪的超现实主义画家萨尔瓦多·达利的宗教思想与信仰，以及它们在20世纪40年代后的宗教题材画作中的表现，分析其中的美学特点，以呈现一个更加完整的达利以及其审美世界。
关键词：上帝；现代科学；美；爱；个人化；超现实主义
萨尔瓦多·达利信仰什么？这个从艺术到生活彻头彻尾的超现实主义者，20世纪最引人注目的艺术的焰火之一，以《记忆的永恒》、《内战的预感》等超现实主义画作与他怪诞不经的行为作风闻名于世。他的一切行动似乎都受着疯狂与反叛精神的支配，20世纪20-30年代赤裸描绘本人的潜意识的大胆画作更是强烈反映了画家的反传统倾向。但其实达利在40年代发生了一次重要的转变，此后他的尊崇对象从弗洛伊德转变为海森堡，他的绘画表现风格进一步回归古典主义并进入“核神秘主义时期”，他本人从无神论转向了天主教。从这一转变中，我们得以探索达利内心的秩序与信仰，发现那个由宗教笼罩的神力、科学与自我交融的世界。
一
上帝的达利，达利的上帝
阿兰：你将对上帝说些什么？
达利：我不能对上帝说话。[1]
达利的天空中，有两个头顶光环的人在云朵上漂浮。除了上帝之外，还有达利自己。
在这个目空一切的叛逆者的世界里，他即神圣。他在自传中以朗诵神话般的口吻描述他的出生：“让所有的钟都为祝贺他而敲响吧！……当他的末日到来时，一切都将变样！”[2]他自小显示出超人的天赋与不凡的性格，享受着家人的宠溺，顽皮、固执、歇斯底里而思想早熟，常常为了贯彻自己的奇思妙想打破常规，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会默默无闻。家境的优渥又为他青年时的纨绔放浪、发扬自我提供了条件。更重要的是，超现实主义者以一切有碍潜意识表达的传统为敌，他笃信个人的神话，而他就是神话的光辉主角，永垂不朽。
令人吃惊的是，这个自我加冕的狂人竟投向了宗教的怀抱。他在40年代皈依天主教，并在年向罗马教皇皮乌斯十二世呈现宗教画《原子的丽达》。自恋，虔诚；冲撞，归顺……达利，究竟信仰什么？
天主教的色彩一直存在于达利的生命底色中。他出生并成长于宗教传统浓厚的西班牙加泰罗尼亚，他深爱的母亲亦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具有高度的西班牙认同感与加泰罗尼亚认同感。他在基督兄弟会开办的学校里学习了六年。在那里，墙上米勒《晚祷》复制品中的愁绪与宁静深深地刻入他的脑海，而学校在火烧一般的日落时进行的例行晚祷让黄昏成为艺术家生命中最喜欢的时刻。每天，孩子们都要去摸讲台上方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的脚。宗教从童年开始便存在于达利的世界，就像家乡加泰罗尼亚的水面和冈峦那样远远地牵萦。达利非常敏锐，他在年便预测到了一年后的西班牙内战以及可能爆发的更大范围的战争，并表现出原教旨主义的倾向。坚持无神论半生的达利，终于还是听从了彼端的呼唤。
我们不禁好奇达利自我与上帝的关系，并从其著名的宗教画《圣约翰的基督》中一探究竟。文艺复兴时期的基督受难图多采取正视或仰视视角，使十字架落在画面的重心；其他人物围绕在十字架周围，面容痛苦，构成古典主义特征的戏剧化画面。稳定的构图带来死亡的静止感，使人联想到这一苦难的神圣。观《圣约翰的基督》，其笔法是严格的古典主义的。描绘基督时，达利俯视基督，仅展现他的头顶与健美的肩胛。沿着基督低头的方向，视线向下穿过重叠的云层，最终投向熟悉的加泰罗尼亚的水面与岛屿。基督处于纯黑的背景中，受到一个来自右侧的昏暗点光源的作用，使得十字架仿佛漂浮于暗室之中：他不再是历史场景中的十字架，而独立为一物了。基督正在黑暗的虚无中无言地面对尘世的景象，而人们在更高处察看这一切——俯视使人抽离于画面，让宗教感情冷却。在《卡拉的基督》中，十字架甚至平行于地面，飘在空中。圣物角度自由地悬浮，成为了待观察的世界的一部分，要人们以前所未有的客观精神加以审视。
十字架上的基督
“达利不是上帝”，达利摇摇头，“达利很聪明，上帝却不是这样。他将永远是至高无上的造物主，而这恰恰是聪明的反面。”[3]达利宗教观的尘世尽管仍然笼罩在上帝的罩袍之下，但人的主观能动性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上帝是永恒的、至高无上的造物主，人是上帝的创造物。上帝赋予人唯一的能力——思辨的智性，它有无穷的发展能力。这种智性早就降临于古代的西方世界，表现为当代人所说的传统。就当时而言，人已经凭借科学一步步接近上帝的观念了。世界一旦创生，上帝便让位于理性与智力，后者成为人类社会发展的有力转轴。人类完全可以通过探索自然，在知识上趋于和上帝的平等。达利对于基督有一种冷静的态度。他就宗教是发明的这一观点来看，认为基督是不存在的。在天主教的教义中，地狱是人与上帝隔离、永远保留原罪的痛苦之所，而达利认为，魔鬼与地狱不过是犹太人为了让人们不要为所欲为的发明物。天主教徒达利仍是达利。“我拥护达利，永远拥护。”[4]他自信他已凭借天才与自由的意识，在尘世为自己取得了人的神圣，同时肩负着救世的重任。上帝已臻化于无疆，还请看达利的表演罢。
二
科学与神力的共舞
阿兰：你喜欢与哪一个著名的男人过夜？
达利：很不幸，他死了。他叫马克斯·普朗克。
阿兰：那是个离奇的选择。
达利：他发现了物理学中的黑体。[5]
达利的意识自由翱翔，上天遁地。他圆瞪的双眼里不只是怪诞，更有对探索所在世界的不灭激情。他中科与白癜风患者同在北京白癜风专科医院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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