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无意表达下面列举的人物会是默默无闻的,他们不是。实际上,对于很多专业人士而言,他们当中包含了在当时——乃至任何时代——都最为优秀的头脑。
这篇附录的目的是以更鲜活的方式突出本书的主要论点之一,即两次世界大战干扰了人们对过去的见解,这些德意志人的名字普遍地没有赢得他们本该拥有的美誉,他们值得获得更为广泛的公众群的赞赏。
举例而言,很多科学家就其对人们的生活所产生的影响来看,可以轻而易举地与弗洛伊德、孟德尔、爱因斯坦相提并论。不少哲学家或许无法与黑格尔、尼采、叔本华竞相匹敌,但他们确是与维特根斯坦(Wittgenstein)、伯特兰·罗素、亨利·伯格森(HenriBergson)、威廉·詹姆斯(WilliamJames)、约翰·杜威(JohnDewey)等等这些家喻户晓的名字平起平坐的。还有很多作家与数学家也遭受了低估。
1.威廉·冯·洪堡(—年)
正如书中的正文(特别是在第10章和结论部分)所言明的,现代大学的概念、科学研究的制度化、现代学术的很多方面、以及对现代科学崛起所发挥的间接作用,这些都要归功于威廉·冯·洪堡。现在,他应该被视为现代性的最重要的开创者之一。
2.亚历山大·冯·洪堡(—年)
亚历山大·冯·洪堡曾经在某个阶段是科学世界中最知名的人物,有十几处地理地貌都以他命名(其中一处在月球上)。年,他的讣告占据了一刊《纽约时代杂志》封面的全版。同时,如斯蒂芬·杰伊·古尔德所言,他又是科学界被“遗忘最多”的人。亚历山大的数次探险之旅,他对新科学领域的调查认定,以及他对如此众多的年轻同事的积极鼓励,使他成为19世纪科学发现的英雄时代中最伟大的人物之一。是时候对他遭遇的命运反复再次进行翻转了。
3.卡斯帕尔·大卫·弗雷德里希(—年)
虽然弗雷德里希或许在德意志被冠以空谈画家的恶名,但他在技术上是如此辉煌,又预示了诸多现代的绘画运动,例如超现实主义、杰出的美国风景画派等。他应该与约瑟夫·马洛德·威廉·特纳、约翰·康斯坦布尔(JohnConstable)、以及萨尔瓦多·达利齐名。
4.卡尔·弗雷德里希·高斯(—年)
对于数学家和科学家而言,高斯当然是闻名遐迩。然而他范围广泛的成就,他在数学想象力方面的创造,确定了他乃是爱因斯坦的先行者。这其实意味着,高斯应配享数学天才们高贵的众神殿,位居阿基米德、欧几里得、哥白尼、牛顿之列。
5.卡尔·申克尔(—年)
他如同克里斯托弗·雷恩(ChristopherWren)、保罗·纳什(PaulNash)、詹姆斯·巴里(JamesBarry)、乔治-欧仁·豪斯曼(Georges-EugèneHaussmann)一样出类拔萃,他既是画家、也是设计师、还是建筑师。虽然他时常被描述成“建筑师的建筑师”,但身为建筑师的雷恩也理应获得公众的认可。没有他,柏林城的建设是无法想象的。
6.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年)
仅凭他给像卡尔·马克思以及理查德·瓦格纳等各类人杰播下的影响力,费尔巴哈就应该为更多的人所知。而他对基督教的研究,他对上帝被人所创亦如神之造人的领悟,使他成为了思想史当中与巴鲁赫·斯宾诺莎(BaruchSpinoza)或者巴蒂斯塔·维柯(GiambattistaVico)同等重要的人物。
7.扬·伊万杰利斯塔·浦肯野(—年)
8.卡尔·厄恩斯特·冯·贝尔(—年)
9.弗雷德里希·韦勒(—年)
10.尤斯图斯·冯·利比希(—年)
11.马蒂亚斯·雅各布·施莱登(—年)
12.特奥多尔·施万(—年)
13.鲁道夫·维尔绍夫(—年)
14.奥古斯特·克库勒(—年)
15.罗伯特·科赫(—年)
16.保罗·埃尔利希(—年)
这一组群星灿烂的名字可能构成了西方思想史上最大的黑洞。虽然他们对专业人士而言已经尽人皆知,但他们的大名却无法企及像弗洛伊德、孟德尔、爱因斯坦这样在全体普罗大众当中都耳熟能详的科学家们。恰恰相反,一般大众对他们的成就——无论是个人成果还是集体结晶——大多毫无察觉。然而,他们中的每一位都在人对自然的理解,或者人与自然的关系,抑或生命过程本身的实质和结构,以及人对疾病的认知、治疗、控制等方面,产生过至深的影响。如果没有他们的成就,人们既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现代生活。
17.弗雷德里希·恩格斯(—年)
在某种意义上,凡是听说过卡尔·马克思的人也都对恩格斯有所耳闻。然而,就在用笔记本电脑输入本书的文稿时,微软Word软件中的拼写检查功能认出了马克思的名字,Marx下面没有红线,而恩格斯的名字Engels就全然不同了。世上只有马克思主义,而没有恩格斯主义。作为《共产党宣言》(TheCommunistManifesto)的共同作者,以及三卷本《资本论》后两卷的编纂者,恩格斯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而他自己的著作也应获得更大的知名度,它们所涉猎的范围更加广泛、更为博学,也比马克思的书更有趣。恩格斯作为“欧洲最博学的人”所取得的成就应该得到更多的激赏,尤其是因为他具有令人惊讶的先见之明。
18.鲁道夫·克劳修斯(—年)
19.路德维希·波尔茨曼(—年)
20.海恩里希·赫兹(—年)
21.赫尔曼·冯·黑尔姆霍尔茨(—年)
22.威廉·伦琴(—年)
这一组群星构成了思想史中的另一个黑洞。然而,20世纪最激动人心的发现之一理论物理学的起源,必须回溯至这群十九世纪德意志的人物。正如本书正文中所论,该研究领域虽然很国际化,而德国人却是引路人。
19世纪的两个自然科学的“黑洞”——一个在生物学、另一个在物理学,对人们当今的生活产生了更为直接的影响,其效力有甚于那些更知名的科学家如开普勒、哥白尼、伽利略、牛顿等人在自然科学的早期阶段所取得的突破。
23.威廉·狄尔泰(—年)
评论德国人的常见陈词滥调之一就是他们都很理论化、抽象化、钟爱能支配一切而无所不包的体系,他们当中的哲学家尤其如此。狄尔泰则证伪了这种论调,他清楚地展示出了,他作为常人的能力所及。
24.胡戈·沃尔夫(—年)
很多鉴赏家都直接将沃尔夫视作史上最伟大的歌曲作家,他“将德国的艺术歌曲带上了顶峰”。他是一位来自波希米亚叛逆者,而且愤世嫉俗。他的创作生涯凝聚在了三个年头之内,期间书写了多首歌曲,还为歌德、凯勒等人谱过曲。沃尔夫的生命在流亡中终结,他在等待一位好莱坞的电影导演去发掘,从他的艺术与生命中领会出一部具有史诗规模的现代悲剧。
25.格奥尔格·西梅尔(—年)
西梅尔不仅受教于他所处时代的几位素有民族主义者恶名的历史学家(特赖齐克、聚贝尔、德罗伊森),也从学于思想更开放的黑尔姆霍尔茨。他在海外(特别是在俄国和美国)受推崇的程度要远高于在德国,肯定比在有反犹倾向的大学巨擘中要高。而他是率先对现代性所带来的新道德状况、对人们处于更自由与负有更多责任之间的谜团中有所认知的人。他第一个预言了现代生活会“更加神经紧张”,以及“低级的智力功能将获得提升”。
26.罗伯特·穆希尔(—年)
对某些读者而言,《没有个性的人》(TheManwithoutQualities)令托马斯·曼与赫尔曼·黑塞(HermannHesse)的作品黯然失色,它是对20世纪早期在其他各个领域中的发展所做出的最显著的回应。如果人对自身的一切了解都只源于科学家所说,如果伦理与价值都不再有意义,人们该如何生活呢?穆希尔以精彩的方式揭穿了现代生活中进退维谷的核心困境。
27.马克斯·舍勒(—年)
28.鲁道夫·布尔特曼(—年)
29.卡尔·巴尔特(—年)
30.迪特里希·邦赫费尔(—年)
20世纪初发生在德国的神学复兴是思想史上的第三个黑洞,这应该受到更多的重视。随着尼采对“上帝已死”的认知,以及马克斯·韦伯刻画出了“祛魅”的世界,20世纪初的德国神学家们或者说哲学家们针对“危机状况”做出了比其他任何人更令人信服的、更具有关联性的回应。两位二十世纪晚期的教宗约翰·保罗二世(JeanPaulII,本名KarolWojtyla)与本尼迪克特十六世(BenedictXVI,本名JosephRatzinger)继承了他们的观念。这一事实表明,这些(新教的)思想家们已经被欣然地吸收进了天主教会,如果他们真的游离在外的话。
31.利翁·福伊希特万格(—年)
一个两次从战争的牢狱中逃脱的人显然是少有的、也是异常勇敢的。在他的杰作《成功》(Success)中贯穿着勇气,人们可以在书中找到希特勒、法本化工公司等“角色”受到了严厉的指责。万幸,福伊希特万格逃到了美国。如果他没有流亡而是被害了,应该会比现在更加知名。
32.卡尔·雅斯贝尔斯(—年)
雅斯贝尔斯的“轴心时代”说认为,全世界的现代精神灵性差不多源于同一时期(以赛亚、孔子、佛陀、柏拉图)。这使他成为了阐释历史的集大成者,他以一种从任何方面看都是最基本的方式解释了人们的世界,亦如约翰·杜威和威廉·詹姆斯,可能比他们更出色。
33.海恩里希·德雷泽(—年)
34.阿图尔·艾兴格林(—年)
35.菲利克斯·霍夫曼(—年)
在阿司匹林被发明的一个世纪之后,现在每年有4万吨的这种药剂被生产出来。这肯定可以视作它所产生的冲击力的量度之一。在之前于镇痛、偏头疼、风湿症、发烧、流感、以及控制各种动物性疾病中表现出效力之后,在20世纪的后半叶,这种麻醉药剂被发现还有助于抗凝血,由此对预防心绞痛、心脏病、以及中风都有效。这足以使德雷泽、艾兴格林、霍夫曼的大名被镌刻在任何一根功勋柱上。他们为人类带来的助益肯定要多于一些名人例如卡尔·荣格,他肯定在被高估的、说德语的名人榜中名列前茅。
以上摘自《德国天才》一书。
一本书读懂余位德国天才
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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